上世纪八十年代,我在老家桐城医院的职工宿舍居住期间,曾经在厨房一角的水池下面用一道木板围起了一个空间,用一个扁形竹箩加上稻草作为铺垫,养着三只乌龟。乌龟大小不一,大的有菜盘子大,中号的有碗口大,最小的只有酒杯那么大;颜色也是各异,最大的是浅黑色的,中号的是黄色的,最小的是漆黑色的,像乌炭一样。我在闲暇时间给它们分别取了名字:大黑,二黄,小黑。
说起这些乌龟,还真有一段故事呢。有一天,我在一次外出时忘记关紧大门,让那只小黑乌龟钻了个空子,结果是一瞬间让它跑得不见了踪影。一个小时后,我回到家知道了这件事,这才懊悔不及。好在是医院宿舍,过来过往的都是同事,一清点发现,其他的东西倒没有什么损失,仅仅是那一只最小的乌龟不见了,急得我沿着自己外出的路线一路找去。
要知道,这些乌龟可是我最爱的宠物啊!一路上,我的眼睛一直朝着路上的树下、草丛、屋角,路灯旁盯着,有时甚至目不转睛。
隔壁的好友王医生看到我急得像着了魔一样,侧面打听到是我家的宠物龟跑掉了,他看在眼里,听在耳里,急在心里。第二天,王医生特意叮嘱自己的夫人在市场上买来一只与我的小黑乌龟十分相像的小龟放在我寻龟的路上。因为都是邻居,我家的乌龟长什么样,王医生一家都是知道的。
记得那天,王医生像没事人一样约上我,假装一同到附近闲逛。在路上,他似乎有意无意地指着路边一只正在爬着的小乌龟对我说:“你看,那是什么?”。
多年来,我对爬行动物总是拿不准,随意一看以为就是我家失踪的那只小黑乌龟,立即喜出望外,对王医生说:“找了这么久,这鬼东西竟在这里。”我蹲下身来,一把将这只“失而复得”的乌龟拿回家里,好生养了起来。
谁知道这只“失而复得”的小黑乌龟几年来,好食孬食都吃了,就是不长个头,也不长体重,始终就是那么大小。但是它却灵活非常,跑得快速无比,只要你稍微不注意,它转眼就不见了踪影。所以我在给乌龟喂食时对它格外小心,有时干脆把它捉进水缸里喂养。
我家的三只宠物的喂养,每天除了米饭,还有小鱼小虾,有时我还把瘦肉切成碎片搭配着在水缸里喂着它们。喂好食,再把它们一个一个放到地下,让它们自由自在地跑来跑去。乌龟很有灵性,每次在我给它们喂食时,它们都好像知道一样,自觉地从房间的各个角落里爬出来,来到我的面前,伸出头颈朝向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的眼睛和双手,那双眼睛里充满着对食物和生存的渴望,也充满着对我温情脉脉的情感。
这三只乌龟是我的宠物,也是我的陪伴。那些年,我的爱人在安庆的银行上班。因为工作比较忙,有时好几个星期才回桐城老家一次;同时我的独生女儿也在外地上大学,家里常居人口就只有我一个人。为了消除寂寞,除了工作和读书外,我就只有这养龟方面的爱好,每天与它们相伴,我感到十分开心。
因为养乌龟没有经验,我曾经专门到养乌龟的门店里请教了那里专业的师傅,师傅对我说:“乌龟一到冬天,就会开始冬眠,而且十分怕冷,需要用毛巾或者棉布铺垫才能越冬。越冬期间,乌龟什么都不吃,也什么都不喝。”?
那年冬天,我路过朋友的棉花地,看见朋友种了那么多棉花,心想,这刚出来的棉花一定很保暖,乌龟在严寒的冬天睡在新棉花里一定不会冷了,所以我就向朋友要了一些新棉花,并把这些棉花作为里子缝制了两块带孔的棉被,放在乌龟的周围,给它们取暖。
厨房的进口处有一只水缸,里面放了很浅的水,天气一暖,我就把乌龟放在这里喂养。我经常到菜市场买一些新鲜的小虾和螺蛳切碎,喂养乌龟。每次一到菜市场,首先就关注着乌龟的口粮,买好以后才随便买一些自己吃的蔬菜。买来的小虾和螺蛳,乌龟一次吃不完,剩下来的我还专门用水钵养起来,并随时换水,保证小虾和螺蛳的新鲜。
乌龟是会下蛋的。那些年,每到夏秋之季,大黑和二黄都连续下了好几次蛋,数了数,一次下的蛋有三五个不等。那龟蛋有鸽子蛋大小,我常常把它们放在乌龟巢里孵小乌龟,可惜没成功,自己也不忍心吃宠物的蛋,就把这些乌龟蛋统统送人了。
再后来,我把家里一间储藏室里的书籍和杂物清理好,有的放到客厅里,有的放在其他地方,空出来了一个地方。从此,我的小乌龟又多了一个活动场所,它们更开心了。